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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平天下」,寻找价值是每个人自己的任务

切茄且郄 切茄且郄 2021-06-07
图 | 网络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过去「文人」们的价值标准,其实今天也有很多人抱有这种情怀,这几个词出自《礼记·大学》:

「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整句话是一个递进的关系,要想做到一个天下太平、公正、合理、平衡的状态,最终首先要从端正自己的思想开始。其实听起来还挺积极向上的,想要完成理想,从我做起,没毛病,甚至有些可爱,透着一股中二之气。

说它中二,因为「平天下」这个理想跟普通人的距离确实很遥远。实际上古代文献记录下来的应该都是极少数一些识字的文人的所思所想,跟绝大部分普通人,也就是我们的先祖们,都没什么关系。

两千年间,老百姓忙着躲避饥荒、躲避徭役、躲避官府和兵匪,最近四十年大概是历史罕见的称得上可以安居乐业的时期之一,普通人哪有空想什么治国平天下。而且仔细想想会发现,我们的祖辈要面对这么多的饥荒和徭役,恐怕跟那些文化人的「天下理想」也有不小的关系。

读书人自觉明白了很多道理,就忍不住想要指导别人如何过好这一生。光是熬个鸡汤励个志也行,鸡汤也有好的坏的,大家根据口味自行选择就好。反正鸡汤一般也毒不死人,有时候还挺有营养。

怕就怕这个知识分子不只有表达欲,他不只要提建议,还忍不住动手动脚。我说我要吃肉,他偏让我喝豆浆;我说我要种地,他说不行要炼钢。结果我们都去喝了不爱喝的豆浆,开肉铺的屠户破产了;大家都去炼钢,造出一堆不知道能用来干嘛的废铁。

不要这样。

为什么要说个人主义?什么是个人主义?个人主义不是我行我素,而是以互不侵犯为前提的自我负责,人家真的不用你指导。美国人要不要用微信真的不需要你特某人决定,人家生几个孩子地球上有多少人口也用不着你灭霸操心。

「平天下」是个糟糕的理想,就算这些文化人是真心为天下好,结果还是天下人让他们折腾够呛。天下人痛苦,他们的理想未达成,也痛苦,而且更有可能的是,他们通过一些统计数据之类的安慰剂,以为自己真的帮到了天下人。人类何苦为难人类?

不只是文化人喜欢平天下,实际上随便大街上拉一个人问问他「人的最高理想应该是什么」,他的回答八成也逃不出家国天下。我不敢断然否定这种情怀的真实性,实际上他们往往是很真诚的,但是至少这种情怀的来路值得玩味一下。

有多少人有能力回想一下自己的家国情怀是怎么样一步步培养起来的?甚至更进一步,能不能反思一下这种情怀对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有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具体一点,拿一个美国人来说,是他爱人的生命重要,还是白宫的信息安全重要?

对任何国家的任何普通人来说,跟自己的爱人相比,「白宫」的安全算个p呀。这是我的参考答案。

毫无疑问,现在活着的每个人都出生在前人创造的世界,这个世界满眼的文明成果,包括眼花缭乱的造物和莫衷一是的观念。然后可能大多数人会选择跟随大流,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节省脑力。

但我还是认为,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是一场缘分,把观念的容器——大脑,尽量由自己掌控,而不是全靠人家灌输,人家搞环保我也搞环保,人家平天下我也平天下。什么是我真正在乎的?什么才是值得我去奋斗的?去追问自己存在的意义,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价值,这才是对这趟旅程更加负责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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